读书 | 《制造知识》:探秘知识生成和影响的“后台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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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的启蒙运动中,大卫·休谟如何“媒介化”自己,在文坛暴得大名,并引来英国一代文宗约翰逊的讥讽?对书籍出版一向不闻不问的莎士比亚又如何无心插柳“促成”了莎剧的千古流传?曾经作为家庭晚间口述故事的《霍比特人》,又是怎样走向英国民众,并最终成就了“托尔金神话”的?当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四处碰壁的时候,又是谁雪中送炭,成就了文学经典?向来冷眼看世界、看人世的鲁迅,是怎样扶助困厄中的文化青年的?武侠小说作家如过江之鲫,为何偏偏只有金庸造就了“传奇”?本书给出了一种答案:知识之所以能够成为知识,是媒介有意“制造”的一种社会化过程。知识从最初生成到被我们认知,其自身也完成了由“私人化”到“社会化”的过程。作者在书中的观点是,这一过程是有意的制造而非无意的生成,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精心运作”的成果。
《制造知识:作为媒介的书籍与出版》聚焦于“制造出”知识的媒介:作为知识载体的书籍和推动知识传播的出版。相较于信息网络的虚拟性,书籍和出版如今似乎处于没落的“危机”中,但其实体性的特质又是构筑人类线下线下文化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探索知识如何被“制造”,会让我们更加了解书籍和出版的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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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知识:作为媒介的书籍与出版》,姜 华 著,商务印书馆出版
知识是人类在对置身于其中的周遭世界认知的过程中沉淀而成的经验,它往往以观念总和的形式呈现出来。凭借知识,人类可以在世界之中生存、协作,创造出更多属于人类才可达成的奇迹。从某种程度上讲,人类生成、演化的历史,也是持续制造知识、传播知识的历史。借由知识的生成与制造,人类社会得以形成并正常运行。
在探究人类知识时,人们普遍关注的是作为具体知识的直接创造者的写作者,其实这种知识仅仅是一种“私人化知识”。所谓“私人化知识”,乃是社会个体通过对周遭世界的观察、感知而形成的知识,个体将其写作出来存在于世,但并未进入社会公共领域。对于人类社会演进而言,更有意义的其实是“社会化知识”。所谓“社会化知识”,乃是指以“私人化知识”为基础,经由一系列社会化过程,最终进入社会领域并获得广泛传播,进而对他人智识、社会运作产生重要影响的知识。对于社会公众而言,“私人化知识”是“藏之名山”的存在物,公众是不知晓的,也无缘一睹风采。这些“私人化知识”由于存于“名山一隅”,未能触达公众,对于公众和社会而言,它犹如虚无缥缈的东西,于个体精神生活和社会的走向没有任何影响,其价值到底几何,也是无从判断的。
在过往的知识史、文化史研究中,我们更加看重“私人化知识”,也就是与某个写作者直接相关的知识文本,而对于这些“私人化知识”如何从个体的写作者手中,一步步走向社会的过程,是不太关注的。与此相关,我们在研究中,也就将更多的力量投注到古往今来的“文化英雄”——写作者身上。这当然没有错,因为“私人化知识”是“社会化知识”的前提和基础,若没有“私人化知识”的奠基作用,就没有“社会化知识”的形成和累积。不过,进一步深究会发现,若仅仅关注“文化英雄”,对“社会化知识”的理解则一知半解,就会有失偏颇——因为,“私人化知识”并不能涵括“社会化知识”的全貌。举个简单的事例,在古希腊,像柏拉图这样的“文化英雄”虽不能说如繁星点点,但肯定不在少数。也就是说,古希腊时代,有众多的“柏拉图”创造了可观的“私人化”的知识文本,但传之后世的只有柏拉图这样的幸运儿,原因何在?撇去其他原因不说,柏拉图比其他写作者有识见、有能力的地方在于,他能够顺利地将其“私人化知识”转化为“社会化知识”。据有关研究,柏拉图曾经花钱购买其他作者的作品,然后七拼八凑成“新的作品”,署上自己的名字卖给出版商。经由这个“从私人到社会”的过程,其他真正的作者消失了,善于“转化”的柏拉图留在了历史长河中。还有更多的写作者,可能作品并没有被如柏拉图这般的“作者”购买,但穷于将“私人化知识”转变为“社会化知识”,也消失在了历史星汉之中。
与之相似的,还有卡夫卡。有研究者就指出:“卡夫卡的创作生涯堪称是一种纯粹的个人写作状态。他的写作不是为了在媒体上发表,不是为了大众,也不是为知识分子这一特殊群体,而是一种纯粹意义上的个人写作。”换言之,卡夫卡“纯粹的个人写作”所提供的知识文本乃是一种非常典型的“私人化知识”。若没有他的朋友马克斯·布洛德违背他的遗愿(将所有作品付之一炬)这样的意外发生,世间便不会有“卡夫卡”,也不会有精细描摹现代人精神困境的作为“社会化知识”的“卡夫卡”流布于世。布洛德在“形塑卡夫卡”的过程中,“极力把卡夫卡塑造成一个虔诚的思想家。通过出版卡夫卡的遗作,写作卡夫卡传,布洛德对卡夫卡声望的确立起到了巨大的影响”。其实,熟悉文学史的人会知晓,使卡夫卡的个人书写变为社会化知识的,不仅仅是布洛德,还有文学圈的其他知名人物,如阿道司·赫胥黎、阿尔贝·加缪、威斯坦·奥登,他们不遗余力地推崇卡夫卡。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知名或不知名的卡夫卡作品各个语种的译者以及所有被遮蔽在幕后的出版商们——卡夫卡为世人所知,所震惊,所敬仰,首先是在捷克之外(捷克的阅读者很长时间对他视而不见,即使他在域外声名鹊起时亦如此)。
从更宏观的社会变迁的角度看,将“私人化知识”转化为“社会化知识”,使知识涵盖的“社会范围”逐渐扩充,经历了一个艰难的社会过程。古代社会的知识,虽然有一定程度的社会化,但大都局限于少数精英群体中,知识生产、加工和传播的这种状况,介于完全的“私人化知识”和“社会化知识”之间,是一种“半社会性质的知识”——其生成、制作和传播始终局限于社会中很小的一部分群体之中。依照迈克尔·曼的说法,“人类是在无休止地、有目的地并且是有理性地为增进他们对生活中美好事物的享用而斗争,为此,他们有能力选择和追求适当手段。……他们是权力的来源”。“在最一般的意义上,权力是通过支配人们的环境以追逐和达到目标的能力。”因此,追求“个体性权力,即社会的分层也就成了社会生活的一个制度化特征”。安东尼·吉登斯也指出,手段或资源乃是“包含在支配结构中的权力的‘基础’和‘途径’”。对于古代社会而言,对知识生产和传播权力的掌控,就成为个体或者集团拥有和运用权力、维系社会分层并保持权威地位的重要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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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蒋楚婷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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