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 读书三味难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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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三味难省悟">|||||||||||||||||||||||||||||||||||||||||||||||| 读书三味难省悟" alt="读书 | 读书三味难省悟">|||| 读书三味难省悟">|| 读书三味难省悟">|古人对读书三味大体有三种表述：其一是对读书感受所做的一种比喻，即“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这三种体验合称为“三味”；其二是宋代目录学家李淑在《邯郸书目》中总结：“诗书味之太羹，史为折俎，子为醯醢，是为三味”，这是把诗书子史等书籍比作美味佳肴，喻指书籍是精美的精神食粮；其三是近代学者寿怀鉴先生的祖训：布衣暖，菜根香，读书滋味长，这也成为鲁迅先生三味书屋馆训的重要来源。笔者素来喜欢读书，也读了几十年的书，但是，迄今依旧感到未悟得读书三昧，如果说在读书上有了些许进步和点滴收获，那只能说是远远地窥见了读书门径，但还没有真正入门，更不敢说深入堂奥了。
一般而言，读书似乎是极为简单的事宜：拿过一本书打开阅读即可，只要是读懂了，似乎也就达到了阅读的目的。然而问起究竟来，这个“懂”字却并不那么简单，而且在这“懂”之前，还有一个对“阅读”的理解问题，可以说如果不是从哲学意义上懂得什么是“阅读”，那么也就真的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读书，也就读不好书读不懂书。我明白并谙熟这一点，是20世纪80年代接触西方接受美学以后才实现。这期间，笔者通过阅读了德国美学家沃尔夫冈·伊瑟尔的《阅读行为——美学反应理论》和美国学者赫施的《解释的有效性》两本书，才对阅读的根本要义有了深刻洞察和全面理解，正是在那段岁月中，笔者系统阅读了法国文论家罗兰·巴特、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以及我国当代学者王元化等中外大家的著作，这些著述虽然并不都是直接论述阅读活动的，但却都涉及阅读的含义、特征、功效，经过融合贯通逐渐窥透阅读三昧，而且深感在总体精神上古今中外学者是一致的，只是现代理论形态显得更加系统化、逻辑化，以致于超越了感性体认的主观状态。
笔者至今难以忘怀阅读《阅读行为》一书时的激动心情，该书作者伊瑟尔以德国学者那种观点深邃思路细密逻辑严谨的行文风范，把阅读活动整合纳入人的认知-智能-审美-创造的总体活动框架中，该书以三编八章的宏阔篇幅，深透探讨和深入阐释了“阅读”，对“阅读”论述得透彻精深、系统周全。当然，其主要论旨是接受美学的理论建设，但其中的主要命题和基本观点，均可作为一般原则而用于指导阅读活动。伊瑟尔把阅读行为界定为文本同主体（读者）的双向交互作用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读者必须完成两步创造性的任务，一是了解掌握原作的内在“召唤性空框结构”，即著作原文由作者创生构建的题旨与意义；二是在此基拙上挖掘、透视、解释原作的潜在意义，并加以“续充”、发挥、联想据此进行二次创作，这就不是一般性地解读书中原有（包括潜在的）内涵，而且要主动地发挥创造性去获取新的超出原作涵义的意义，这就不是死读书、读死书了。
伊瑟尔吸取了波兰现象学哲学家兼美学家英伽登关于文本的“意义四层次”观点，即文学作品（著作）是由四个异质层次构成的一个整体结构，这四个层次分别是：一是语音和更高级的语音组合层次，二是不同等级的意义单元层次，三是再现的客体层次，四是图式化观相层次。英伽登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想表明“什么是文学作品的基本结构和方式”，他对艺术作品的深层结构和审美经验的完整过程加以描述，这可以说阐发并点明了“二度意义生成”的具体环节和主要内容，换言之，人们读书如同剥笋一样，剥开“语音层”进入“意义单元层”再进入“再现客体层”，以如此程序发挥读者的主动性、创造性，不仅获得所读之书的弦外之音、题外之旨、意外之义，而且把握了原著的精髓要义进而又经读者“二度创作”产生新的意义。这种阅读深化与升华的过程，用美国美学家赫施在《解释的有效性》一书中的观点来说，就是由“含义”到“意义”：原文具有一定的含义，读者受到原文含义的触动与启发，自觉地启动自己的知识积累和阅读经验，对阅读生发出新的含义与意义，这是赫施在《解释的有效性》一书中所持的立论基点。
当思索和阐释“阅读现象学”时，笔者不禁想起海德格尔的话：当我们亲自思想时，我们才通达那个叫思想的东西，而为了让这样一种尝试获得成功，我们就必须准备去学习思想。一旦我们让自己投身于这种学习，我们也就已经承认了：我们还不能够思想，海德格尔的意思是人们要获得思想，一是要自己动脑子，二是要“跟着那些大思想家一起去思想”，唯其如此才是真正的读书，也只有这样的读书才能有所收获。当然这种读书又与海德格尔预设的“三前”论断密切相关，所谓“三前”即“前有”(预先就有的文化习惯)、“前识”（预先就有的概念系统）、"前设”（预先已有的假设）。海德格尔的“三前”理论决定了读者的阅读质量和阅读成效，但也可想象到每一次完整细致的阅读，又都会进一步改善、充实、提高自己的“三前”，从而使阅读活动形成一种良性循环，成为一种高层次的精神活动。
在如何做好阅读方面，法国社会学家兼文学评论家罗兰·巴特阐释得更为深刻与精彩，充分表现了这位法国思想文化界“怪才”的特点，罗兰·巴特在《作者之死》中提出“成为读者”的惊人命题，指出“读者的诞生就是作者的死亡，读者的出现应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此种论断绝不是罗兰·巴特故作惊人之语，从他作为结构主义文论家的立场来说，他本不是把意义赋予对象，而是要了解意义是如何产生的。所以他说“读者不是消费者，而是文本的生产者。”罗兰·巴特强调人们要结合“工作”进行阅读，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读者。
古希腊大哲赫拉克利特说：“不要过于匆忙地阅读以弗所人赫拉克利特的著作。这是一条崎岖难行的路，没有阳光，四处昏暗。但是，如果你能找到正确的门径，这条路将把你引向比阳光更为辉煌的境界。”赫拉克利特这句深邃精辟的话语，使笔者对读书三昧的真谛有所体悟，大体窥见到臻于读书三味的门径；但是，尚未达到“比阳光更为辉煌”的美妙境界，充其量仍处于寻觅读书三味的路途之中。
作者：刘金祥
文：刘金祥 编辑：袁琭璐 责任编辑：朱自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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